得的也擺出了一副笑面虎的模樣，“都是明白人，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，咱們心中都有數。”

她面色微微一滯，卻還是笑了，“是，你說得對，我多嘴了。”

這暗暗較量還不算正式開始就這麽倉促結束，我有些茫然的看著這個女人，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。

至傍晚時刻，馬文家三弟先到了家，那是個微微有些小腹的壯年男人，聽馬文說他這三弟放在古代應當算半個紈絝，身邊的女人換起茬來速度也很換衣服沒差別了，至今還沒結婚，做房地產的反正不差錢也不差女人，但是真正能入他眼的卻是少之又少。

頭一回見面，馬文帶我與他打過招呼，他笑著誇了我一句“二嫂聲音真好聽，”這話音還沒落下呢，我便瞥見伯母嘴角掛笑眼底卻不悅的往下瞥了瞥，三弟轉而又接了句，“聲線柔得跟鄧麗君的聲音似的，唱歌一定好聽，改天讓二哥捧一捧出道一定能大火。”

我聽著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誇獎，一頭霧水，回頭看馬文的神情，他只是幹幹的笑，似是對自己這個弟弟頗為無奈。

這一次，許是覺得自己家小兒子實在不會說話，伯母先馬文開口嗔罵了句，“哪兒有你這麽誇人的？你誇靜彤聲音像楊鈺瑩都好，說什麽鄧麗君呢，多忌諱。”

呃，高級知識分子家庭還這麽迷信的嗎？

三弟進門之後，這原本就清湯寡水的家總算熱鬧了點，嘰嘰喳喳有了幾分人氣，直至到了馬文的大哥回家，那個穿著一身警服銜著一枚橄欖枝環繞半周國徽的男人，自他進門開始，那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便讓這個家又少了幾分喧囂。

看完馬文這一大家子時，我心中隱隱覺得一切都豁然開朗了：為什麽馬文的家人信息資料幾乎難以在網上查到、為什麽馬詩露不愛往這個家來、為什麽馬文在這個圈子輕易沒人敢得罪……

這一頓晚飯跟鴻門宴似的，吃得人心慌慌，好在他家家人的素養都很高，偶爾問詢幾句我家人的情況，也不過是問身體可好、平時喜歡幹些什麽之類。

縱然只是短短幾句交談，我的自卑心卻在此刻被激化放大了無數倍，了悟奮鬥一生的終點卻趕不上人家的起點那種無力感……

晚飯過後，我和大嫂被伯母打發保姆似的打發去廚房收拾，大嫂倒是端莊得很，這一大家子要麽油得讓人接不上茬、要麽仙得讓人不敢靠近，唯獨她倒還算個有些煙火氣的。她手腳利索收拾好廚房後，榨了些果汁分兩份我和她各自端了給大家送去。

伯母和王佑蓉不在客廳，馬文說應當在樓上書房，我輕輕悄悄上了樓生怕驚著這個家裏一絲塵埃，不等靠近書房，那半開著的書房裏便飄出幾句嘲諷來。

“像個免費保姆似的，二哥這回也太眼高手低了吧？”王佑蓉的聲音格外刻薄。

“呵，你二哥你還不知道？”

“她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才撿了這麽個便宜，要不是因為她……”

“少說兩句！”伯母驟然嚴厲的喝道！

040.心襟難敞

但凡不是個傻子，在聽到這種對話之後，都會明白馬文家有秘密。盡管我在最初察覺馬文對我好得不一般時，就明白這個中一定是有原因的，可我查找他前妻的資料也沒找出什麽端倪來。難道，是我漏了什麽重要線索嗎？

“我就是不甘心……”王佑蓉的語調憋滿了委屈。

我聽到馬文母親的聲音，明明是很平和溫婉的語調，卻從骨子裏透出讓人心寒的氣息，“老二不是沒捧過你，你沒那個氣運，怨不了別人。”

“我知道他對我沒意思，以前我削尖了腦袋想離他近一點，但有墨蘭陪在他身邊，我比不上她一毫一厘，他也根本不拿正眼瞧我一眼，時間久了我也就死心了。後來墨蘭出車禍，我覺得我可以重新陪在他身邊，可幹媽您也看到了……”

聽王佑蓉這意思，她很早以前就想過要待在馬文身邊，但因為馬文的原配林墨蘭太過優秀，馬文壓根兒就瞧不上她。

這王佑蓉雖然不算頂尖的美人，但以我圈內人的眼光來看，她的身材和臉蛋確實是不錯的。連她都自愧不如，當年的林墨蘭應該是怎樣的風采？

“你年紀也不小了，別總惦記著老二，該是你的跑不掉，不是你的你搶不到。這孩子，平時挺伶俐的，怎麽到了這兒就犯渾呢？我看，改天得和你爸說說，不能讓你老這麽拖著了，早點找個對象也好。”伯母喃喃念叨著，這話初初有了普通父母的味道，下一句卻幾乎沒驚掉我下巴，“找個男朋友有性生活了，你就不會這麽閑了……”

“我才不想找男朋友，單要性生活我還不如去保利找個鴨子。”王佑蓉似乎在賭氣。

伯母聽得笑了兩聲，寵溺的語調儼然還是很心疼這個晚輩的，“你也就敢在我們兩個老的面前慪慪氣鬥鬥嘴。”

“我就是看不慣她啥事兒不幹，二哥還那麽倒貼她。說什麽是個編劇在寫劇本，我看和那些個不入流的野雞明星也差不多，仗著二哥疼她就瞎花錢，居然還有臉找她情夫過去主演，我看她就是想給我哥戴綠帽子。”王佑蓉的話越說越刻薄。

這話擺明了是在針對我，至於什麽情夫，她指的應該是林邵誠吧。

本來我和林邵誠的關系就被各方媒體胡編亂造得沒邊兒了，揣測誤會的人更不在少數，也怪不得王佑蓉會帶著惡意來揣摩。

伯母沒說話，王佑蓉繼續補刀道，“包養就包養唄，做了婊子還真想立貞節牌坊，二哥是瞎了眼還是被下蠱了，墨蘭死了他就真是阿貓阿狗都來者不拒了是嗎？”

“夠了！”伯母的聲音終於帶了幾分怒意，卻也只是比平時說話的語氣稍稍提高了一點分貝而已，“佑蓉，你什麽時候也跟外頭那些老潑婦一樣學得尖酸刻薄了？今天在這個屋子裏的都是明白人，誰心裏想要些什麽你真當其他人都不知道嗎？”

所謂的知識分子，就喜歡話說到一半，剩下一半讓人自己去揣摩。

伯母打住之後再沒怎麽吭聲，我琢磨著她這話有深意，她們應當是覺得我想從馬文身上榨取什麽利益，但是……王佑蓉呢？從伯母這話的意思看，即使她平時比較溺愛這個晚輩，可她卻很明白王佑蓉在馬文身上也是有所需求的。

我註意到，每每提及墨蘭的名字，伯母才會沈不住氣，其他哪怕是說我甚至說馬文，伯母都不會動那麽大怒氣。

王佑蓉自知犯了忌諱，又嘀咕了兩句不爽後，拉著伯母聊起圈內八卦來，伯母只是安靜聽著，鮮少插話。她再沒提過墨蘭的名字，到底是不敢再在此事上深究下去。

我本來還想再多聽兩句墻角，可無奈她們卻打住了這個話題。在門口傻站了好一會兒，才做賊心虛退回到樓梯間門口，大跨步踢出腳步聲再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，將果汁送了進去。

面對這一大家子背景雄厚又不好相處的老虎，我陪坐也不是陪聊也不是，聽著他們從政治扯到股票，又從股票聊到生物制藥，我腦殼都被他們轉暈了也插不進半句話，打了幾回呵欠之後馬文帶著我早早洗漱休息了。

趁著馬文陪家人還沒進來睡覺的功夫，我偷偷查了查王佑蓉的資料，早年的確是個演員，順便搜了搜她主演的電視劇，感慨一句在十年前演技還能辣到眼睛的，著實也只能是靠人花錢捧著玩兒了。

她曾經做過演員，不過現在嘛……一家演員經紀公司的CEO，細看幾眼演員的資料和介紹：呵！什麽演員嘛，全是一堆瓜子臉水蛇腰覆刻臉的網紅！

除此之外，我倒是再難在網上找到王佑蓉的其他資料，轉念一想馬文家的家屬資料也找不到，聯想伯母剛剛提到了王佑蓉的父親，她們這樣的家庭背景多是相似的，但凡沾到了權力的邊，便很難摸底。

放下手機想早些休息，可我心裏藏著事兒，翻來覆去滾了個多小時都睡不著，直至馬文躡手躡腳進來躺在了我身邊，我翻個身，摟住他的腰。

“馬文，我覺得你的家人似乎不大喜歡我。”

我想我此刻的語調可能夾雜著一點哀怨。

他溫熱的手捂在我的手背上，扣在他的腰間，悶聲輕笑著，“想什麽呢，誰不喜歡你了？再說就算有誰不喜歡你，將來和你結婚的人是我，又不是我家裏人。難道還讓我三弟或者大哥代替我跟你結婚不成？”

他越是這樣輕松調侃的語氣，我這心裏就越不踏實。

我不說話，只是嘆了口氣，他這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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